为什么这个世界将不可逆的走向分裂上话

在刚刚拥有社交媒体的时候,我们都曾以为这会是一个会让世界变得极其美好的互联网功能,由于信息的足够充沛,可以让每个人都很快的得知最闭塞的消息、得知世界的另一面,让我们可以变得睿智,并因觉察到自己的无知而变得宽容。

现今天的事实告诉我们这完全相反,如今的大众舆论变得越来越极端与刻薄,每个人的信息茧房越来越厚,中性的言论被逐渐剥夺了目光,渐渐的闭了嘴,只剩下最极端的声音在地球两极互相撕咬。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若要讨论终极的原因,大抵是因为人类大脑生理上所能接收的信息速率和数量有限,以及人类所需要的社交关系也有限,这与信息的过于庞大与互联网居民的人口也过于庞大之间的矛盾有关。

本篇文章将尝试拆解一个话题引发的讨论究竟如何在大众中进行传播的十个标准步骤,以此可以管中窥豹为何这个世界如此的割裂。

当我们尝试去讨论大众的时候,我们首先需要对“大众”明确一个定义。大众个词,是与“人群”“公众”“群众”等词汇不同的。人群是指客观上的一群人,反义词是个人。公众是指公开的人,反义词是私密。群众是指政治面貌,反义词是党员等。而“大众”是一个传播学意义上的词汇,反义词是“小众”。

所以,当我们讨论大众时,需要首先共同明确一个共识,大众本来就不是一个精确的概念和词汇,没有精确到多少人以后就可以被囊括为大众,仅仅是一个在舆论传播角度才会出现相对概念。再加上根据罗宾·邓巴教授的理论模型,每个人对于世界的建模是有限的,是一个约由人规模的人群想象来建立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所以“大众”这个词对不同人本身就意味着不同的事实(这个我们有机会再细讲)。因此,当“大众”本身并不具备严谨的科学性时,针对其较高概率下实用、好用、有用的理论就足以值得我们进行探讨。

所以当我们探讨大众问题时,如果正在读文章的各位本人不认为自己在这么想,并没有关系,这本身只是在讨论一个更大概率的问题。并且对于大众问题经常讨论的是标准模型,也就意味着非常可能出现很多量的非标准个案,但这并不影响效率性上的对大众本身的基础判断。需以特地说明。

第一步一个意外信息的发生

一个话题首先要来源于一个信息的发生,这是触发一切的开始。

但是这个信息需要是一个意外,不能是一个习以为常的,日复一日会发生的信息。否则不足以构成讨论。比如太阳从东边升起,就不是一个可以引发讨论的信息。哪一天太阳没升起来,这就足够全球讨论的了。

理解与自己有关的意外信息是人类的生存本能,把各种意外信息归纳成好理解的具有确定感的因果关系,是人类文明得以发展的根本原因。

有人说旅游不过是从我们过腻的地方到别人过腻的地方待一待,此言非虚。在本地,一切都是非意外信息,在外地,哪怕坐一坐地铁,都是意外信息,可以刺激到我们疲软的神经。

所以一切的一切的开始,来自于与一个意外的信息。

本来想举个娱乐圈的例子,粉丝老爷们实在惹不起,还是拿外国人举个例子吧,比如一个意外信息发生:“特朗普上台了”。

第二步信息被第一波人捕捉

由于生理的省能需要,人们只关心与自己未来利益有关的意外信息。

说到其他动物也是如此,比如青蛙。我们都知道青蛙的视觉只能看到动的物体,这样它就可以只取捕食那些动的虫子就足以充饥。但是如果你突然给一只青蛙撒上很多只苍蝇,它的脑子也是反应不过来的,也会傻傻的呆在原地完全不动。当它的视野里只剩下两三只苍蝇时,它才会一口一个捕食掉。当然,这与青蛙强大的捕食能力是密不可分的。由于大脑实在太耗能了,生物总是能倾向于能不用就不用,能不进化就不进化,我们人类一支实在是被逼无奈才发育出了这么强健的大脑,但是懒这一本能也并没因此消失。

所以,我们没办法敏感的接收到所有信息。只有那些与我们未来利益相关的信息,会被我们敏感捕捉到。

比如,特朗普上台这件事,对于国际关系研究学者、与美国做贸易的商人、美股股民、有亲戚在美国的人、准备去美国留学的人、需要在饭局上高谈阔论的中年男人们(非贬义)等等,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是敏感的。

对什么消息敏感本身就是对自身身份的证明,由于各自的实际需要,会对不同的信息敏感。每个人在各自的领域越深入,对该领域建立的模型也就越精细,越精细反而越容易产生意外,进而越发敏感。对于一个完全不关心美国和政治的人来说,这都有可能并不是个新闻,美国选谁上台不正常,不都是美国人嘛。

消息的第二步,也是涉及到人的第一步,被最利益相关的人捕捉到。

第三步信息被第一波人表达

当人们接收到一个信息然后再去转达信息时,通常是佐以自己的观点同时进行的。

一方面可以通过表达观点来说服更多人加入自己的阵营这种直接目的,另一方面更多的为了通过我喜欢谁、我不喜欢谁、我支持什么、我反对什么来表达“我”是谁。

当我们表达“我喜欢特朗普”时,真实的意义不是说特朗普本人到底有多好,更多的还是在表达“我是一个喜欢特朗普的人”。这短短的一句话里,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比如我是一个有着希望商人从政的希冀、我有着民族主义的政治理念、我就希望美国越来越乱、我讨厌美国白左等等。

当我们表达“我不喜欢特朗普”时,真实的意义也并没有多少说特朗普的不好,更多的也是在表达“我是一个不喜欢特朗普的人”。这句话里也包含了很多信息量,比如我是个精英主义的知识分子、我讨厌言而无信的人、我不希望一个资本家来用政治力量来实现进一步剥削、我是能在全球化中获益我反对民族主义等等。

这些价值观和信念通过表述一些专业词汇是很难说明白的,更何况不同人对同一个用词的理解还不一定准确,但却可以轻易的通过表达对一个人的“喜欢”与“不喜欢”轻松的分辨一个人的价值取向。

对于公众人物的评价,对于新闻的评论,也就是八卦的源泉,也就是人们通过表达“我是谁”来快速结交盟友、排除异己的过程。我们日常也总免不了对身边共同认识的人的八卦,对于更陌生合作时代的我们,通过对公众人物的八卦来更快速的分辨陌生人的立场,来确定是否和他们合作。

公众人物们赚的钱里,也就10%来自于他们本身的工作,90%的钱赚的就是被大众议论的钱。人们乐于去议论他们,目的依然在于表达自我,寻找同类。就比如很难想象一个杨笠的死忠粉和储殷的死忠粉能友好的长期合作。

第四步信息被第二波人表达

人们在听到一个人在表达一个消息时,总是会带有对这个人潜台词的揣度的。

依旧拿特朗普举例子,奥巴马说“特朗普上台了”与特朗普的女儿说“特朗普上台了”,明明都是六个一样的字,都是一个客观信息,但我们却可以明确的捕捉到背后态度的不同指向性。

历史学家杜兰特说过一句话:“绝大多数的历史是猜测,其余的都是偏见。”对于信息的解读和表达,本身就不可避免的具有倾向性。

作为得到一个消息的第二波人,也就意味着不是第一波人,也就是说并不是对这个信息高度敏感的人,那个信息本源对这群人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但是这波人的共同特点是,他们与那第一波的“人”有着紧密的情感或利益关系,也许是父母、夫妻、朋友、上下级、偶像粉丝等等。

这个信息带来的意义对他们不重要,但是他们身边亲密的人对这个信息的态度对他们很重要。

猿猴们就有自己来表达亲密的方式——梳毛,谁跟谁梳毛就表示一种友好与亲密。随着进化,“说话”和“笑”这种高效的方式就代替了梳毛,在有限的群落里,与谁友好结盟总是比结盟干什么要重要的多。

我们现在同理,我们要建立亲密关系,我们总是希望身边的人与我们有着同一立场的,尤其是我们特别在乎的立场。比如说,当有人打了我们一巴掌,我们是愤怒的,我们也希望我们关系好的人也是愤怒的。同样,当有人打了我们在乎的人一巴掌,当我们想表达在乎这个人时,虽然我们本身并没有受到伤害,但我们也会同样表达出愤怒。

所谓社交能力就是让人相信我们和对方同一立场的能力。

当然,这时还会出现另一个状况。就是虽然我们亲近的人没有什么明确态度,但是我们得知了我们最讨厌的人有了一个态度。于是我们就会抱着能被他喜欢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讨厌的人说不定也就还不错的心态,因为一个人喜欢一个人而讨厌一个人、讨厌一个人而喜欢一个人。

中日友好靠韩国,中韩友好靠日本,日本友好靠中国。大抵如此。

在网上随手搜了段子,十分形象的表现了该步骤的过程:

闺密A拿了一张女生的照片给闺密B看,并让她说说看法。

B仔细端详后,评价到:“这女生眼睛挺大的。”

A面露难色,回了句:“这是我男友的前女友。”

B赶忙补充到:“刚才没看清,这双眼皮一看就是拉的。”

生命不息,双标不止。

第五步信息被第三波人接收并表达

第三波人就是所谓的纯路人、纯大众。既然是第三波接收到信息的,也就说明了即对信息本身不敏感,身边也没有有明确态度的亲密关系者。

此时的第三波受众就选择从众了。

从众的社会学实验一大堆,大家也很好理解,在此也不再赘述了。

从众的核心原因还是本来这事就不重要,如果我还和大家不一样,那如果我选错了,就是我无能了。人们不能接受自己的无能,所以就根据自己所能接收到的信息,选择从众了。

这一切有一个前提,首先得是这事本身没那么重要,这事间绝大多数事情对大众来说,都没那么重要,所以有的时候会显得大众很“傻”。但是真要是到了每个人自己切身在乎的事情时,大众中的每个人是聪明极了的。

身边的人都说特朗普上台好,那我也就觉得好。身边人都说特朗普上台坏,那我也就觉得坏。大家都这么说,我也就跟着这么说,否则显得怪不合群。这事好坏其实对这些人来说根本无所谓,只是害怕万一说错了,显得他自己本人很蠢而已。

觉得用户“傻”,只是因为用户“不在乎”而已。在那么多不重要的事情上要求大众“独立思考”,否则就扣各种帽子,也实在是大可不必。

第六步因为共同的情绪形成短期组织

当看到如此多的人都站在自己这方的立场时,人们会天然放大自己立场的力量性,再加上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正确的,如果错了就会不爱自己,而我们的大脑一直在阻止这一点,如果我们不想改变自己,那么就想消灭或改变其他人。(这点在会在下篇中详解)

科学家妮可·金是专门研究领鞭毛虫的专家,她在一次偶然的实验下发现了一个很原始的本质:生物之所以聚在一起,天然是为了对抗更强者的。领鞭毛虫是一种结构非常原始的单细胞生物,在单细胞生物的世界,相互攻击的方式最主要就是吞食后慢慢消化,如果体积足够大,敌人吞不下也就只能放弃攻击了。领鞭毛虫最大的敌人就是细菌,于是领鞭毛虫进化出一个绝招,很多个领鞭毛虫剧集在一起,这样细菌就吞不掉它们了。妮可·金在一次实验时,在培养皿中滴入了抗生素杀死了所有细菌,这时有个奇异的现象发生了:合在一起的领鞭毛虫就像听到了什么指令一样,瞬间分裂成了很多个独立的独立小领鞭毛虫。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所有的群居类动物之所以群居,就是为了对抗那些个体打不过的敌人。人类群居在一起,也是如此。越在古老的社会形态里,人们的聚集越明显,大家集中住在一个村子里,然后为了方便管理,出现了非常多封建的规矩。而人们之所以要接受那么高的管理成本,是因为交易成本实在太高,比如集市一个月才有一次,所以才要赶集;跨省跨市交通,有太多山野土匪,所以只能聚集在一起,才能生存下去。

如今的互联网渗透进我们生活的每一个细胞,吃饭有外卖、购物有淘宝、打车有滴滴、远行有高铁、交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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