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牙叔。
疫情进行时,有人守在家里忧心忡忡,有人冲锋在前甘当勇者。还有的,如今天的文章的作者:在疑似患者的身份中经历了心境的大起大落。
我们将以实录的形式讲出她的故事。
坐标:湖北省荆门市沙洋县姓名:邱虹年龄:18岁性别:女职业:上海大二学生01
说巧不巧,大半年都没有感冒过的我,竟然在人人谈“疫”色变的节骨眼上,高烧数日,成了疑似患者!
我家在湖北省荆门市沙洋县,在上海读大学。学校放假后,我是年1月11日到的家。
从上海回家有两条路径可供选择:一是搭乘上海到潜江的动车,再从潜江坐公汽回家;一是搭乘上海到武汉的动车,再从武汉坐公汽回家。
我之前没有抢到直达潜江的车票,只好买了到武昌的票。
后来,生病的我为此后悔了好几天。
回家后,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浑身各种不适:脸上背上的疙瘩骤然增多、脸上的皮肤干燥至起皮、嗓子感觉冒烟、嘴唇一度裂至开口。
我找老妈要唇膏,她说我这种情况唇膏不顶用,递凡士林给我擦,我嫌凡士林太油,涂上变“猪油嘴”严重影响形象,于是拒绝使用。
嘴唇开裂导致很多好东西不能吃,回家那几天饮食清淡,而且一直吃得很少,不知道这是不是造成我抵抗力下降的原因之一。
总之两三天后,我就出现了轻微的感冒症状,偶尔打喷嚏流清涕。老妈让我喝感冒灵冲剂,我喝了两袋后,感觉有所好转就停喝了。
治好流感的三大神药
17号晚上有同学约聊天,我不顾老妈苦口婆心的劝说,“晚上寒气太重,多穿点”。为了风度,我像平时一样穿着出去了,和同学在湖边散步直到晚上十点半才回家。
第二天起床时,我感觉头晕,老妈恨恨地说肯定是受了凉,让我喝感冒药。我不以为然,觉得是自己休息不足,或者是手机看多了。
到了19号白天,整个人很乏力,头晕加剧,但不打喷嚏,嗓子也不疼,我就没往感冒上想。到了晚上体温起来了,一查竟然达到39度,老妈赶紧给我弄了一颗布洛芬吃。
流了一身汗,却没有退烧,第二天早上起来,仍是39度,老妈急了,心存疑虑地祈祷:“千万不要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了啊!”
02
那时,老妈天天上网,信息还是蛮灵通的。
我也有所耳闻,但我们都觉得这个病毒离我们很遥远,怎么可能传到我呢?况且传到这么远的小县城,那不得全国乱套啊?政府也不允许啊!
但这次发烧头疼远胜于常,我觉得不妙,不敢掉以轻心。在老妈的极力配合下,我们戴医院。
20号医院时,我看见导医台的工作人员戴着普通的一次性口罩。听说我回家时经过武汉,帮我填了资料后,就指点我去呼吸内科看病。
我进去的时候,有四五个病人和陪同家属围着医生呈半圆形,几个病人都戴着口罩,让我诧异的是医生却没有戴。
当我说出自己曾经过武汉时,周围的人明显一惊,倏地向外“炸”散一步。
医生也赶紧掏出口罩戴上,继续给我填写病历,我暗想,万一我真的是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你这防范措施也太迟了吧。
医生拿出听诊器给我听了肺部后,说没有问题,又给我开了拍胸片和查血常规的单子。
胸片检查结果很正常,医生说看血常规结果有点炎症,我问是否需要输液,他说不用,接着给我开了两粒退热栓和几盒药。
肺部很好!我心里一阵窃喜:哪有那么倒霉就被我碰上?!
胸片结果正常高兴没有持续太久,回家后体温一直居高不下,我头疼欲裂,心里再度恐慌起来:听说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人表现多种多样,不会是医生没有经验,没有查出来吧。况且老是这么烧,只怕要把脑子烧坏。不行,晚上说什么都要去输液。
20号晚上6点左右,医院急诊科。
这次接诊的医生戴着口罩,说我的情况不用输液,只需继续吃药,用退热栓降烧,但听他说新型肺炎有14天的潜伏期,我和老妈瞬间感觉就不好了,恐怕我真的是没有表现出症状的病例呢?
于是我坚持要求输液,不管有效无效,总能得点安慰。那晚输液完回家时已是十点。
03
第二天,恰巧教我高中化学的老师从北京旅游回来,爸爸和他是朋友,要为他设宴接风洗尘,可我正发着高烧,确实难受,而且我的病情不明,万一真是传染病就不好了。父母开始觉得我不去很不懂事,听完我的解释后,觉得很有道理,便说到时老师若问起,我们随便编个理由搪塞一下。我其实很想劝父母取消这次聚会,但又觉得不合礼数,便由他们去。
事后我再想起这件事时,真是胆颤心惊:万一我真的是没有查出来的新型肺炎,父母又被我传染上了,他们这次请客,岂不是害了老师和同桌的其他人!简直不敢回想。
中午我接到初中同学的电话,我们五六个相好的同学已连续四年都会在年前聚会。这次我拒绝得很无奈,想到他们在一起狂欢的盛况,心里如猫爪挠。
21医院输液时,我发现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导医台的工作人员换上了N95口罩,交费处的工作人员也戴上了口罩,且站在离柜面远远的地方,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回家后躺在床上的我赶紧恶补关于新型肺炎的各种消息,以前忽略的都被我翻找了出来,越看越忐忑。
我在同学群里发了自己发烧的消息,有人调笑我:“组长,你不会是感染肺炎了吧?要挺住啊!千万别倒下!”还有人调侃要我自行“屏幕隔离”。
和他们聊一聊,我心里的担忧稍微减少了点,可安静下来后,心里却生出更多的慌乱。
网络让同学们都知道湖北是这次疫情的重灾区,我虽然不住武汉,可我在武汉打过转,谁知道在人流如潮的车站里,我有没有因此感染上那个病毒呢。
连着两天的液白输了,烧一点退的迹象都没有,倒是汗一身接一身地流,整个人变得虚弱起来。
22号上午,我心里乱糟糟,照着网上新型肺炎的各项指标一一自我比对:乏力、咳嗽、咽痛,高烧。坏了,高烧和乏力这两项我都有了。
不行,说什么都得先把烧退下来。我心里后悔得要命:如果不在武汉转乘,就算发再高的烧,我也不用往新型肺炎上去怀疑啊。
就算真的是感冒,那也太不是时候了。看到网上甚嚣尘上的新型肺炎传闻,父母也紧张了,当天下午就赶往市一医。
市一医气氛明显一紧,导医台在给我登记测体温后,迅速指导我到发热门诊排队。
发热门诊是临时开辟的一个小地方,分两个房间在看,医生穿着防护服戴着护目镜如临大敌的样子,让我又惊又怕。发热门诊负责登记的小姐姐却只穿着一次性的防护服和口罩,她就不怕感染吗?
小姐姐把陪同的家属都赶出去,说是怕传染,然后把我们排成两队,每队大约十多人,空间太小,大家不得不挨得紧紧的。
我看排队的大都是从各地高校返家的大学生,都戴着口罩,我戴着两层一次性口罩,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里面有个新型肺炎把我传上,或者说万一我也是新型肺炎传给别人。
排队的一个多小时里,我一直在想:如果是普通感冒来这里排队染上,那岂不是冤死,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避免交叉感染吗?
直到五点半,看得出医生已经很疲劳了,但仍然坚持把最后两三个看完。
等胸部CT和血常规检查结果出来后,已是晚上七点多。
我的血常规单子上写着“病毒性感”——我的心“咯噔”一跳——感字在单子的边缘,后面明显应该还有个字,但没有打印上去。
前后两次血常规报告单要命啊!竟然少了个最关键的字,到底是感染还是感冒呢?
04
因为胸部CT只拿到了三张片子,至于结果,得等到明早十点钟才能打印出来。我们等不及,便拿着这些结果去急诊科报到。不知道自己的肺部情况究竟怎样,我们一家心里都是“黑”的。
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是新型肺炎,我也坚决不哭。
可能因为是夜里,在急诊科排队的并不多,五六个人的样子。每个人都戴着口罩,互相打量的眼神十分警惕,彼此间都不说话,在我看来,每个人都很可疑,都是可能携带新型肺炎病毒的人。
急诊科医生也是全副武装,她仔细看过我的三张胸片以及血常规检查结果,十分肯定地说我只是得了流感,不是肺炎,需要几天康复,继续吃药不用担心。
我听到结果的一刻,简直有种被大赦的惊喜冲动,我父母原本凝重的表情也瞬间如春水般化开。
23号一早,老爸就给我讲他昨晚做过的梦。说他和老妈开车送我到大学,副驾上坐的是已经过世多年的奶奶,梦里他经历了一系列恐怖事件。
我怀疑老爸之前被我的病情吓到了,所以做噩梦。
老妈却说可能是奶奶在托梦给她烧点钱花。每年大年三十下午去给奶奶上坟,是家族成员的固定行程,今年老爸却说算了,不回去了,等我把病养好再说。
回家后,我天天按时吃药,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