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说了,北京给她留下的好除了跳舞就是涮羊肉了。你看看,我舔着脸硬挤才排到第三。老婆迷上吃涮羊肉是我的功劳,以前也有朋友带她去吃过,但没吃出好吃来,直到遇见我,她涮羊肉的激情是被我的激情点燃的。吃了一圈下来老婆就任呷脯呷脯,我说你这是啥水准啊你知道吗,就跟有人爱吃汉堡包,但就任麦当劳一样,没水准。老婆咔甩我一白眼,说我就爱吃,爱咋咋地。朋友最近去成都实习,临走前老婆给推荐好吃的,说你下了飞机就找呷脯呷脯。我说那是你,等咱回北京了菜谱都省了,一天两顿呷脯呷脯,早上那顿消食儿,反刍,回味。争取吃顶了,这样回来能管半年。涮羊肉在我们这个城市奇贵,以前25还能忍,后来涨到了29我们就小一年没吃过,圣诞了才去解回馋。涮羊肉要铜锅,加碳的那种,头一盘羊肉上来就直接进锅子下肚了,第二盘开始才有功夫尝味道。到最后锅面上飘一层肥油,就往里扔大白菜。我高中语文老师说了,涮羊肉到最后就是涮白菜,我当年年轻啊,很多年后有了人生经验才知道这句话的深刻。应该写进proverb里,指导人生。以前住机场附近时候老去一家涮羊肉店,宾馆对过。我在宾馆办了个游泳卡,游泳完了就来涮肉吃。小馆子特别脏,名副其实的苍蝇馆,但老板娘人特别好,油腻腻的桌子却总也影响不了我老婆跟我来吃的热情。因为住的近,一边吃还得一边防同事发现我们的地下恋情,深刻体会了地下工作者的难处。
还有一个引的我老去的苍蝇馆在三里屯泰悦豪庭后面,是个东北饭馆,包的饺子好吃,有东北乱炖,乱炖里有土豆茄子角瓜豆角棒子和大肥猪肉,放酱油和大瓣酱炖,土豆给炖的软绵绵的了就可以出锅了。脏,服务还不好,但我就是舍不下这口儿。带朋友来吃饭,老板娘上菜时候大拇指浸进菜汤里,拿出来时候在衣服上抹抹,算是给菜加了最后一道佐料。那次一块来的是个在北京都快呆成土著的美国佬,儿化音用的溜儿,骗你钱的时候至少不会说你的鹅子。大哥见了最后这口佐料又给我们讲了一个在成都吃麻婆豆腐的故事,他说,那也是一个这样的小馆子,不同的是出来上饭的是老板而不是老板娘。老板手掐着半口烟,菜馆比较大,过道儿比较长,路途比较遥远,烟灰囤积的比较长,不迎风也摇摇欲坠,大哥们见状直喊手下留人,给老板喊的直慌,左摇右摆间樯橹已经灰飞烟灭,半截烟就很均匀的撒在了成都麻婆豆腐上。我们好奇,就问那后来呢,他说后来就都吃掉了。
昨天终于看了盛传的《舌尖上的中国》第一集,想起了以前在北京吃饭的苦楚,炒菜油都特别大。好好的食材不好好做,大油大盐然后骗你吃很多大米饭。我有个理论,盐大的食谱都是好东西不够吃了然后加盐骗你多吃饭的,省钱。这是小时候吃出来的经验。都说妈妈做的饭最香,可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妈妈的饭,真是个异类。听说美国人爱吃牛肉,吃牛肉涨牛劲,我就爱吃上了牛肉炖土豆。牛肉要炖的稀烂的那种。可后来到了美国,哥们请吃牛排,说是刚打猎打回来的,好牛肉,刚旮下来,新鲜,根本不是那回事。一块儿牛排,一刀下去半口血,刀都剌不动,吃到嘴里咽不下去,吐又不好意思。最后那半碗血也没糟尽,都被土豆吸收了,混着也就一块儿吃没了。第一次吃牛排的经历太刺激,心理阴影了好长时间。听说阿根廷有一道牛肉餐,与此类似:牛仔在结束了一天忙碌的放牧工作之后,在茫茫的大草原上生气了一堆篝火,然后把牛肉包好了买进坑里,大家喝着啤酒聊着天,聊累了就把屁股底下捂热了的牛肉拿出来切着吃掉。我就是没有表情包,不然此处一定要飞起来。太刺激了。牛仔们你们为什么不把牛肉埋在篝火底下呢。提起生吃,日本是生吃的高手,楼上邻居今年度蜜月去日本,我就撺掇他们一定要试一试那道传说中的小墨鱼拌饭。透明可爱的小墨鱼们撒上酱油就开吃了,这饭吃的要快,不然小墨鱼们刺溜刺溜的就从碗里爬出来了。下嘴也要狠,不然没死透的小可爱们还会粘在你的食道上。去韩国济州岛玩儿的时候看见一溜很长的队伍,走到跟前发现是老乡们在卖海贝。岩石上扒下来的海贝,打开壳儿,取出肉,横着一刀一刀又一刀,三片儿,再装回壳儿内,撒上看上去像酱油混着辣椒和香菜的调料,这就开卖了。这么新鲜的海味儿对我挑战太大。就跟只要有朋友来我媳妇就带他们到王府井小吃街看油炸大蝎子一样,刺激。
那次去济州岛就带了24小时,预报说第二天有台风,为了不被困在岛上弄得我第二天就落荒而逃。济州岛特别干净,不用签证,吃的还便宜还好,给我的印象好极了。呆的24小时里有18个小时是在走的,走了整整一天之后在旅馆门前的小馆子吃了晚饭。馆子很不起眼,但是里边特别干净,花了人民币30块钱不到点了一道菜,出来时候都给我震惊了,先来了八碟小菜儿,再上的汤,最后来的主菜和米饭。吃的什么想不起来了,就记着那八碟小菜儿了,碟儿碟儿精彩。
对小菜儿的美好记忆是我爸给养成的。我爸在我童年记忆力出现的次数不多,很多时候就是中午下班儿来奶奶家吃饭,然后给我两块钱,说,儿砸,去给你爹买盘小菜儿去。我就拿手攥着那两块钱屁颠屁颠的去路口的小推车上买小菜儿。小菜就叫小菜,卖小菜的小推车上就是这么写的。这要以后写进商学院教材里也叫小菜,这是学名儿,有根据的。小菜有很多种,杏仁,芹菜,切了片的胡萝卜,海带丝,腐竹,最奇异的是海蜇丝,透明,嚼起来嘎嘣脆的。老板把各种小菜取出来放到铝盆里,放上调料,一搅,一堆小菜就变成了一个小菜。我爸一大口小菜进嘴嘎吱嘎吱响,一瓶绿棒子咕咚咕咚就没了,一碗米饭不用嚼的就不见了。我总是看我爸吃饭看的忘了神儿,感觉我爸吃饭带风,感觉我爸吃饭吃的特男人。
绿棒子啤酒是用家里的井拔凉水拔凉的。压井是个特别好玩儿的活儿,我伸起手勉强够到,跳起来,然后利用体重把水抽出来。夏天热的时候要压很久才能抽到地表下的凉水,压够一桶,啤酒,西瓜,李子还有杏儿,就一股脑都放进水桶里了。井水里有那种白白净净的小虾,一跳一跳的,井拔凉水拔出来的水果不一样,特别好吃。搬家了之后就没吃过好吃的李子和杏儿了。
说起水果,活这么大还没见过有谁比我更能吃水果呢。我要是开水果摊肯定赔钱,一半都是自己吃没的。新西兰什么都贵,水果更贵,吃的时候就敞不开,不能敞开来吃的生活就过的憋屈。上一次吃的憋屈的时候还是高中在石家庄呢,因此给我的印象也特别不好。以前家里守着个农贸市场,每天早起就是买当季的水果。大枣子十几块一斤,我边走边吃,到家之前半袋就没了。水果圣地在泰国,便宜,满大街卖水果的,热带国家,水果又甜,跟嚼冰激凌似的。泰国奇形怪状的水果特别丰富,长得球球蛋蛋吧,很少有不好吃的。曼谷教会我爱上了榴莲,吃完了打嗝儿都是发酵了的尸体味儿,特别牛。曼谷宾馆又规定,榴莲不得入内。新加坡的宾馆也有此规定,估计警察叔叔破案的时候经常受误导。第一次去新加坡的时候很楞,没查汇率,到地方了买榴莲现打听的。老板说,一比五,我拿我数学的小脑瓜心算了一下,我去跟泰国一个价,一口气买了三。交钱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五个人民币顶人家一个新加坡币,糊涂的可以。冻榴莲能把怪味儿锁住,冰凉儿的吃起来像冰激凌。
泰国菜里那种独特的有点臭臭的味道不是来自于咖喱,而是来自于fishsauce,做饭的时候满屋子都是怪味。泰国便宜,住的好,吃的好,买东西总让人有种物超所值的感觉。皇帝岛离有个著名的旅游热岛不远,但在国内的旅游论坛上都没有,所以玩起来清静不少。去皇帝岛要经历飞机,飞机,汽车,轮船,汽车,类似于打的三马子的小船三马子才能到,折腾了一宿加半天终于到目的地了时已经饿的头昏眼花了,办好手续就下来吃饭。桌子都是临海的,边上就是岩石,海水拍在岩石上,碎片激湿我的头发。当时好像是要的一盘菠萝炒饭,就记得虾仁特别大,腰果特别粗,吃的打嗝,哽嘎带响儿。吃的正嗨,眼角发觉有异样,礁石在动,心里想别骗人了眼角,那是海水在作怪。又吃了一口觉得真的是礁石在动,回头瞅了眼,瞅完差点跳起来,几条一米多长的大蜥蜴正瞅着我吃饭呢,就趴在岩石上,不知道是在瞅我饭香还是瞅着我香。
之后好几年没吃过这么刺激的午饭。之后又这么刺激了一回还是吃的菠萝炒饭,还是在泰国,还是在海边。这回是跟老婆一起出来玩,定了一个要走半里沙滩才能到的宾馆,需要我们扛着大箱子在三十几度的大太阳下呼哧呼哧的才能办理完住宿手续。小岛印象里是那种半月形的,镰刀一样轧进大海里,海水是绿的,一波一波的涌来跟玻璃一样,跳进去就怕被冻住出不来。我们俩一人要了一杯奶昔,我要的菠萝炒饭。菠萝饭是把半个菠萝掏空,菠萝切丁,混着米饭,虾仁,腰果,玉米和青豆一起炒。炒饭的味道很平庸,菠萝的酸甜味很刺激,冷不丁的咬到菠萝丁,汁水一下溅出来,打到舌头上的感觉很不寻常。那天吃着吃着开始刮风,妖风,忽大忽小,大中午的变得冷,热带海岛啊,冷。我们俩强作镇静,非要把饭吃完。妖风刮完,不远处的地平线慢慢平移过来一座小岛,黑乎乎的成锥形。我俩再也强装不下去镇静了,但是饭要吃完,不能浪费。小岛移动的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座积雨云。为什么要用座这个量词呢,因为它是实体的,黑洞洞的。以前学天气的时候学积雨云分三个阶段,形成发展和消散,积雨云要是听见了不得笑死,太侮辱它了。我俩抓起包拔腿就往房间跑,这半里地的沙滩转眼就跑完了,逃命啊。云彩是压着海平面过来的,大雨大风,太阳不好使,打不透。
以后就记住了,吃菠萝饭时会有异象。
泰国好吃的里还有烤海鲜。海鲜特别便宜,记得好像是两百多块钱吧,海鲜自助,大虾大螃蟹那种,放在冰山上,自取。我吃海鲜不行,吃多了有轻微过敏反应,我见过吃海鲜牛的,巴掌大的虾仁,先来两碗开胃,占着醋跟姜末喝粥一样刺溜就没了。一行人吃一半然后后厨再给他另做,他自己吃一半。前年的一个聚餐派对上学了一种鱼的做法,开眼界。说把这鱼切条,用白醋泡,等鱼肉变色了就算做好了。小盘子上再装上生洋葱,万能的香菜,撒一把盐,角落里再放四分之一个青柠檬,这小吃就算完成了。口感特别刺激,鱼肉不是水煮不是油炸,深海的滋味一点没跑,加上酸,鲜裂了。小时候记得吃鱼是个技术活,吃的不是鲤鱼就是鲫鱼,一口下去半口刺,舌头没练过的还经常被扎嗓子眼。而且那鱼肉的滋味没觉得怎么特殊,不值得赔上嗓子眼去挑战它的性命。上礼拜朋友要走,回德国,大家坐一起送别,又吃到了一条好吃的鱼。这回是烤鱼。烤鱼很简单,BBQ的架子,鱼肉放进去盖子盖上就成了。鱼肉很劲道,鱼腥味因为是烤的,一点都没了。烤鱼在嘴里停留时间比醋鱼要长十秒,禁嚼。嚼完了都是那股烟熏的余香。
烟熏味是个神奇的味道,我一闻到木柴的生火味儿就流口水,大脑满脑子都是“好吃的在哪里“的信号。找了一圈发现原来是邻居在烧洗澡水,呵呵。一次性管饱的吃烟熏口味食物的机会就是BBQ了。BBQ是男人的领地,除了玉米,满架子的都是肉。这个传统是如此的根深蒂固,即使你跟纯素食主义者一块儿BBQ也没人提议说烤串我们的食物吧。BBQ就是要有火,有肉,有肥肉,肥肉烤的化了,化了之后流油,油滴在碳火上沸腾,嗞啦作响,化成蒸汽滋润肉饼。BBQ之前朋友间先通气,你带什么啊,你带牛肉饼和鸡翅膀,那我就带猪肋骨和香肠。新西兰的鹿是随便打的,运气好了有朋友给一条鹿肉,也能放进去一起烤。牛羊鸡猪鱼,就这样大家一起在烤架子里其乐融融和和美美。圣经里有个小儿子悔改的故事。说小儿子败家多年终于悔改,老夫喜出望外,儿子归家那天就派仆人去准备好的来,说你烤点羊肉,要肥。大儿子立马就急眼了,说我好好表现了这么多年,我弟一回来你就给他嗞啦作响的肥肉吃。说明什么,肥肉力量大啊,烤肥肉力量更大,烤不好兄弟要兄弟反目的。现在的BBQ都是煤炭,要那种好吃的烟熏味需要另外加木头。海边的漂流木就好,海水冲刷,日头暴晒,剩下的木头特别干。厨师是知道哪种木头味道香的,我们就没那么考究,有烟熏就不错了。
喝红酒也讲味儿,要是听会喝的人给你讲,什么什么栗子味儿啊,烟熏味儿啊,蓝莓味啊,什么味儿都能有。烟熏的红酒配烟熏的烤肉,最好。我最喜欢的一款红酒是以前家住二路时对面小卖部卖的那个十五块钱一箱的,箱子上写,某某高级红酒。酒特别好喝,甜滋滋的,不涩,喝多了不上头。第二好喝的红酒是在德国圣诞前夜广场上喝到的,暖手用的,两个欧元一杯,煮沸了的红酒加红糖,伏特加,橙子和肉桂,拿手捧着,天寒地冻的,暖手暖心。德国的啤酒是出了名的,品种多,哪种都不好惹,喝多了也吐,开车也撞树。德国的啤酒厂有好多建厂年份是三位数的,卖的酒只在本地有,不扩建,不招摇。我喝的那瓶特别浑浊,进嘴仿佛能嚼一样,半瓶下肚就饱了,一瓶下肚就倒了。总之一句话,妹喝出好喝。跟有质感的德国啤酒有一比的是爱尔兰“跟你死“黑啤。在都柏林的一处小酒馆,晚上九点就爆满了,挤不进去,我们就站在门口看小乐队表演。演出间隙有个老大爷激情四射的朗诵诗歌,诗歌说的是啥一句没听懂。老大爷的爱尔兰口音重的能拿剪子剪开。另一部分原因是我三口啤酒下肚,已经靠着门框站着睡着了。后来这个故事我媳妇到处讲,有时候是为了损我不能喝酒,有时候是为了夸我特别会睡觉。
吃饭这事从来不只是吃饭,吃牵动的情感特别底层。交朋友要吃饭,约会要吃饭,看你是不是自己人,也看吃饭。你爱不爱吃酸菜,认不认血肠,酸菜白肉火锅想起了流不流口水,和口音一起成为你是不是”自己人”最可靠的标识。如果我看一眼你们的家常菜,说这不是喂猪的吗,估计咱两对世界的理念再认同,这梁子也解不开了。对女主人表示尊重的最好方式就是上什么吃什么,吃完把盘子舔一遍,没有剩下的,那你这人大概是个可靠的人。骂人,说你妈做饭跟煮泔水似的,估计这仇没有基督你们俩是化不开了。朋友的朋友是纯素食者,来家里做客要提前三天准备,用的东西都不好备齐,小超市都买不着。还有朋友坚持了一个月的绝对原始饮食,和纯素食一样惹不起,这个菜是什么什么科的,不能吃,那个东西有添加糖,百分之多少,这个是牛奶制品,不能吃。事儿多的人吧心眼小,吃不到一起怎么当朋友。想彻底融入当地生活吗,教你个招,去人家里做客时候别对食物挑三拣四,主人上什么你吃什么,还得吃完,吃完还得吧嗒嘴。
因为吃饭斗嘴的事儿太多了,一对儿情侣,西班牙人找了个新西兰当地的小妞,小妞14岁之前住英国,半个英国人半个新西兰人。西班牙人声称,英国菜应该被剥夺叫”cuisine”的资格,英国菜有什么呀,什么也没有,说完牙缝里挤出一个切~。然后热情洋溢的给我们介绍西班牙的西红柿,阳光啊水啊,晒成干啊,再做成罐头啊,做饭那个好吃啊。两人最后分手我估计跟这个有关系,爱她就要给她做好吃的。分手之后伤心的直撞墙,后悔黑英国菜了吧。会做西班牙西红柿是聪明,但不像我,真心实意的爱上英国菜,那是智慧。这段写的真好,应该印出来裱在墙上交给以后向往智慧的小伙子们:别犯傻,你要爱吃英国菜。
英国菜的经典叫“carvery”,分猪肉carvery,鸡肉carvery,牛肉carvery和火鸡carvery,就是不给你羊肉carvery。西兰花,蒸了;菜花,蒸了;青豆,蒸了;胡萝卜,蒸了;豆角,蒸了;蘑菇,煮了。不蒸也不煮的是yorkshirepudding和土豆。土豆要切大块,炸,牛油里炸,做大块头的fries.再浇上汁儿,这就算大餐了。为什么英国菜挨黑呢,一是没亮点,二是它真太没亮点了。还有一道没亮点的菜,叫jackpatato,就是烤土豆。一个比巴掌大的土豆烤熟,切成两半,中间放金枪鱼末,撒蛋黄酱,配上蔬菜沙拉,这就是另一个乡村pup的招牌菜了。临走的前一个礼拜我们天天中午去吃烤土豆,因为可怜的大新西兰没卖的。法国高级餐馆的细致我就受不了,一顿饭吃的磨磨唧唧,手也不知道往哪摆,刀子切菜切猛了切到盘子了切出声了还得假装不好意思一下。饭做的也不地道,一盘树叶,啊不对,一盘蔬菜沙拉,采用WassilyKandinsky抽象画的方式摆盘,你再抽象画,你再好看,它也不刺激食欲啊,再会摆它也当不了硬菜,净整那没用的。
本来还想写写好吃的北京地铁十号线的,但这都快十一点了,赶紧躺床上睡觉吧。记忆有很多种打开的方式,由食物当钥匙肯定不是最坏的那种。每回想起一种食物,味道就像储存在大脑里的孢子那样喷出,想起那么多好吃的瞬间,舌头都不由得打颤。
就写到这吧,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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